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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坦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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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靈風雖然也在放著煙火,但是他時時刻刻都在註意師父的動靜。因為覺得他們似乎有話要說,就找了個理由把師弟師妹們給帶走了。

師父啊,你可千萬要爭氣啊!

“為什麽?”文菀青看著黃藥師,聲音裏面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,“為什麽是我?”

黃藥師卻是笑了,“為什麽不能是你?”

“我很普通,又不聰明,還不會武功,不會做飯,不會騎馬,”文菀青鼓起勇氣,直視著黃藥師的雙眼,“琴棋書畫詩詞歌賦,我更是半點都不會。我,一點都不好。”

“這些,我會就行了。”黃藥師伸出手,抹去了她眼角下的淚滴,“我是要一個和我過一生的人,而不是需要另一個我。我會武功,會做飯,會騎馬,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我都會。我並不要求你會,但是你要是願意學,我就願意教。”

文菀青靜靜地看著黃藥師,這樣一個男人,彎著腰低著頭和自己輕聲細語地告白,試問有哪一個女人可以不動心?更何況,她本就對他動心了的。可是,她的家人呢?

“不行的,我不行的。”文菀青拼命搖頭,她過不去自己心裏那關,“我不能留下來的,我不能這麽卑鄙,這樣對你一點都不公平。這是不可以的。”她知道自己是喜歡黃藥師的,甚至可以說是愛他的。雖然她前兩天才意識到這個,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心從什麽時候開始不受控制。

也許是從他們華山初遇開始,也是是從他一路上對自己的照顧開始,也許是因為他挽袖為自己做飯開始,也許是從他為自己拭淚開始。這個男人很好很好,可是,她做不到就這麽接受他。

文菀青無法放下自己的家人,她不可能一輩子就這麽毫無內疚地和黃藥師開心的生活在這裏,然後安慰自己,父母有弟弟照顧就可以了。即使他們有弟弟,但是失去女兒,就不會痛嗎?如果自己已經決定回去了,那麽就更不可以接受他了。若是終究要拋下他,何必又要有開始?

黃藥師的確是一個強大的男人,但是不代表他不會受傷。既然沒有結果,就不要開始了。

“為什麽呢?”黃藥師並沒有生氣,而是語氣溫和地問著她。他的手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塊帕子,輕柔的為她拭去不停滾落的眼淚。“你說出來,也許,我能解決呢?”

文菀青紅著眼睛看他,“你從來沒有想過,我的來歷嗎?”她已經顧不得許多了,就算是被當成怪物,她也想要把話說清楚。而且,她相信黃藥師。

“我一直都認為你是被家人拋棄的,否則怎麽會那麽冷的天一個人待在華山上。”黃藥師見她不哭了,才停下了動手,把手帕塞回了袖子裏,“但是現在看來,也許我的猜測並不對?”

“我本來是和同班同學一起去爬華山的,所以,我當然在華山上。”文菀青從一直背著的背包裏面拿出了手機,打開手機的相冊給他看,“這是我們幾個拍的照片。”

黃藥師接過了那個黑色的小小盒子,在上面看到了栩栩如生的畫像,不,似乎不是畫像,更像是一種他不知道的東西。那裏面的的文菀青,穿著一身短衫,看那樣子,明明是夏天!這......

“我在那一天,從夏天到了冬天,跨越了時間和空間。雖然它們都是華山,但是不是一樣的華山。”文菀青的嘴角扯出了一個難看的微笑,“我是一定要回去的,我不可以就這麽拋下我的父母不管。”

黃藥師畢竟不是迂腐的人,他很快就接受了文菀青所說的一切。這樣一來,她所有的異常就都可以說得通了。她身上的格格不入,她的衣服,她的背包,她送出手的禮物,這都不是這裏所有的。

“那又如何,我不在乎這些。”黃藥師可不是會為了這種問題後退的人。更何況,若是她為了一個男人徹底不要自己的父母,那就不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有點膽小但是又很堅持的人了。這樣的文菀青,才是他所心儀的人。

文菀青擡著頭,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,“可是我在乎!我不能抱著回去的希望,卻又一邊吊著你。若是我回去了,難道就留下你一個人嗎?或者是好多年後,留下你和我們的孩子?不,這樣太卑鄙無恥了,我做不到。”

如果註定要痛苦的話,還是一開始就斷幹凈了好。以免得到時候感情越深,痛苦越多。

“傻!”黃藥師伸出食指搓了一下文菀青的眉心,“我的小傻瓜,難道你沒有想過要帶著我一起回去見岳父岳母嗎?”

“可是,可是......”文菀青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,整個人都傻眼了,“可是,我和那麽多同學在一起,就只有自己過來了。如果,以後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回去了呢?”

“那我就一定也會過去!你去得,我如何去不得!”黃藥師笑了,那個笑容裏面全是對自己的自信和張狂,“我黃藥師要做到的,還沒有做不到的!”

文菀青眨眨眼睛,“但是,但是......”

“哪裏那麽多可是但是的!”黃藥師一把把文菀青拉了過來,攬進懷中,“若是你一輩子都回不去,難道要孤苦一生嗎?若是你回去了。發現我也可以,那麽我們豈不是浪費了這許多年。若果真的要計較,生命也很無常,你敢保證自己一生平順?既然如此,何不就把握現在。”

這麽一說,好像很有道理?文菀青突然覺得這兩天一直在糾結的自己很傻逼,她還真的不敢保證自己沒有穿越的時候,就能一輩子陪著家人。而且,如果把黃藥師帶回去,爸爸那個腦殘粉會高興死吧?

說一千道一萬,文菀青覺得自己還是有私心的,她是真的喜歡這個男人啊。這是她這輩子第一個喜歡上的人,如果不是因為那些顧慮,他和自己告白的時候,她肯定會馬上就點頭。

這麽想著,文菀青滿滿的伸出了手,抱住了黃藥師的背。就這樣,讓她自私一回吧。

終於感覺到了懷中人的軟化,黃藥師的眉梢眼角都是得意和笑意。不過,為了他們兩個的將來,他也需要查一下那些神鬼升仙的書了。雖說不太一樣,但是離開這個世界,還是一樣的,希望有點作用吧。

黃藥師的手一下一下地摸著文菀青的背,安撫著她。

文菀青閉上了眼睛,靠在他的胸膛上,什麽也不去想,什麽也不去顧慮,就這樣,讓她安安靜靜地依靠著他。

不遠處的煙火還在一直升上天空,明明亮亮的火光,照著在桃林中擁抱的兩個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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